第(1/3)页 “别的蛇有七寸,而我这蛇却是不同。” 小童说道。 他眼见刘睿影的剑尖抵住了铁索,却是没有一丝慌乱。 剑索相触。 刘睿影的心头蓦然传来一阵悲伤。 这悲伤来的过于突然,但却汹涌异常。 以至于刘睿影竟是刹那间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。 他急忙回剑。 但出剑易,收剑难。 这剑尖似是被黏在了铁索之上,进退不得。 然而这悲伤之韵味,却顺着剑尖传来。 一波更胜一波。 刘睿影活到今天,虽然开心的事不多。 但若要细细的想来,悲伤的事却也没有。 可是现在,他却开始伤春悲秋了起来。 这着实不是一个秀武道之人该有的心境与气魄。 他先是悲哀自己。 觉得自己很是凄楚可怜。 因为他来到这世间,好似飘摇一浮萍。 无依无靠。 无根无基。 明明他对自己故去的爹娘没有多少一样的感觉。 此刻却因为这孤儿的出身,忍不住潸然泪下。 随后他又觉得中都查缉司这些见不得天光的脏活着实不适合自己。 为何自己生来就要如此? 为何自己不能像旁人那样拥有些许选择的权利? 就算旁人的路,大多也由他们的爹娘定夺。 可是至少能选择自己的午饭该吃什么。 刘睿影却是连这都没得选。 中都查缉司的饭堂做什么,你就得吃什么。 唯一的选择就是吃或不吃。 吃了,便是屈服。 不吃,又饿肚子。 左右吃亏的都是自己。 这让他悲哀。 “嗡嗡嗡!” 刘睿影抬头看了看那铁索尽头的圆环。 它正在急速旋转着,向他靠近。 一瞬间,刘睿影竟是想要把头伸进那圆环之中去。 仿佛伸进去就能得到诸多解脱。 这些悲伤所带来的苦闷,原先并不是没有。 只不过,每次他心不静的时候,总是能找到人说说话。 那夜温和的下着雨。 萧锦侃喝多时呼噜声总震天响。 刘睿影本就心思不稳,这一下却是被扰的睡意全无。 没奈何。 他披衣下床,走到门口台阶处,看着点点落雨静坐。 岁月正如这雨水一般,无痕又有痕。 只是它经不起念想,更受不了推敲。 若不是在下雨,他一定会悄悄溜进马棚中,找那老马倌说说话。 虽然夜已深。 但他知道那老马倌一定还没有睡下。 就在这时,身旁走廊的尽头亮起了朦胧的光。 一人提着灯笼越走越近。 刘睿影本以为是夜间巡视的查缉司司位,慌得赶紧想要回到屋中。 结果却是一脚踩在雨水浸漫的台阶上,摔了一大跤。 来人走进。 当他看清这人的面庞时,那慌张顿时烟消云散。 “大半夜的,为何要提个灯笼来吓人?” 刘睿影对这老马倌不满的说道。 “大半夜的,为何要坐在门口不睡觉?” 老马倌反问。 顺势坐在了他旁边的一级台阶上。 “睡不着,出来看看雨。” 刘睿影说道。 “这雨有什么好看的?年年场场不都一样?” 老马倌说道。 刘睿影心中不服。 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。 因为他的确是没有在看雨。 自然是说不出任何能够反驳老马倌的话。 “我想骑马。” 刘睿影突然说道。 老马倌刚刚点燃了一锅烟。 刘睿影看到那烟雾没有像往常一般溢散开来,而是被雨点打的稀碎,重重的落在了地上。 “好。” 老马倌说道。 他把烟袋锅在台阶上磕了磕。 然而这一锅烟他却只刚抽了一口。 刘睿影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马倌。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,他竟然会同意。 而且不惜把自己刚刚点燃的烟全部磕了。 那一夜。 一向擅长骑马的刘睿影很是狼狈。 狼狈到他都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次。 似乎是前面在门口台阶上的一摔给他带来了霉运。 今晚就是一个只能摔跤的命。 虽然满身泥泞,但他的心里却无比的畅快. “所以还是活着好!” 刘睿影正准备转身离开马棚时,老马倌冷不丁冒了一句。 “活着至少还能骑马,虽然难免摔跤,难免狼狈不堪,但若是不活着,连着狼狈的资格都没有了。” 老马倌接着说道。 他又给自己塞满了一锅烟丝,点燃后抽了起来。 刘睿影不知道怎么回答,反正现在他的心情已是畅快。 想必回去后是能睡个好觉的。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,看什么都是可爱的。 就连萧锦侃那烦人的呼噜声,在他耳中也像丝竹一般悦耳。 走出马棚,雨已经停了。 可是当下,天空却下起了雨来。 刘睿影看着雨渐渐的将自己淋湿了个通透。 脑中想起当日老马倌说的话。 悲伤之情一扫而空。 手上微微一挑,剑尖便离开了铁索的缠绕。 那小童看到这一幕,神色有些凝重。 刘睿影只柔柔一剑,便隔开了那逼近的圆环。 这一剑,他没有用上任何劲气。 因为那圆环的古怪之处正是能够将对方的劲气化为己用。 所以刘睿影只是用它的肉身之力,将其隔开。 没想到,却是异常奏效! “断头,你还要磨蹭多久?” “嘿嘿……估计到下一场雨来临时,这头还断不了!” 小童身后传来两声讥笑。 两道人影自雨幕中缓缓走出。 刘睿影看到这二人的打扮和这小童一致。 他心思一转,猜出来人身份。 “通今阁五绝童子已到其三,剩下两位莫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,所以没来?” 刘睿影说道。 通今阁与博古楼,并列为天下文宗。 不过世人习惯称博古楼为北文宗, 通今阁为南文宗。 第(1/3)页